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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册页与诗词

来源:本站作者:admin发表时间:2016/6/30 15:18:35
  这本册页,名叫归帆,是我父亲1971年画。他生命的最后一年画来送给我母亲的。册页中的赤壁、戴溪、庐山、古堡寨、巴东山城、白帝城等等风光名胜,都是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。在册页的后面,父亲写了一篇文章,是对母亲的“定位”,现在看来像是一篇祭文。这篇文章很重要,文章中记载了父母亲早年生活学习的情况,以及父亲生病后,母亲伺候他的情况。
  母亲陈君绮是清代大金石学家陈盙斋太史第五代孙女,二十岁时嫁到郭家,当时父亲年仅十七岁。父亲是遗腹子,生而失怙,尽日荒嬉。母亲到郭家后不久,看到房檐下挂着的鸟笼子,便问仆人这是谁的,仆人说是少爷的,母亲当时就很不高兴。母亲出身书香门第,家有祖上留传的晋唐书画馆、万印楼、十钟山房等,收藏极富。平时与一班姐妹们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很像《红楼梦》中描写的大观园的生活。看到父亲当时的状况,她便尽力引导父亲向绘画、鉴考方面发展,起到了艺术启蒙的关键作用。从此父亲开始对艺术感兴趣。父亲在文章中写到:“君每春晨秋夕,督予学书学画,课读诗古文词,导予研搜金石搨本及书画鉴考之学,每陪侍几右辄,亲服涤砚洗笔之劳。予从此对文艺始少感兴趣,并觉逐步有进意。”可见,母亲不仅带来了陈家的金石拓片,装裱机也带来了陈家的家学传统。
  对于母亲的画艺,父亲这样评价:“尝并几作画,君曾濡毫写梅石水仙为予寿,落笔寂廖萧淡,能深寓静趣,予师之畏之。”
  这篇文章是我父亲对我母亲的评论,从中可以看出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,推想出很多东西。
  现在从母亲的诗词说起,把我知道的事整理一下。
  《昭雪》其一喜开云雾见春晴,廿载浊水竞澄清。
  交?难通黄泉路,唯融存者倍伤情。
  《昭雪》其二四十年来形影随,昭雪欢喜转伤悲。
  无术可达九泉下,满腹辛酸诉与谁。
  《昭雪》是记述中央美院对郭味蕖平反昭雪的事。当时的平反过程是一步一步进行的,经历了好几次,才真正平反。不是一下到底,一下子全明白了。那在当时的运动中是不可能的,政策能够一步一步的落实,已经是很不错的了。一开始我父亲的成分是地主,按照人民内部矛盾处理,没有什么罪行。后来改成自由职业者兼地主,因为他是老师,一直工作。再后来根据姚仲明的证明材料,改成自由职业者兼开明士绅。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对,他本人一天也没有停止工作,当老师,偶尔卖画,按照政策,他不应该定为地主。当时潍坊解放的时候,政府召开人民代表大会,他是教育口的代表。如果是地主成分,是绝对不可能当人民代表的。1979年,我与焦可群一同去云南写生,专门找到曾任潍坊市第二任市长的藏君宇先生,这个事才最后落实,定为自由职业者。为什么说二十年?因为在五十年代初的时候,就给我父亲内部戴上地主帽子,内部控制,不做处理,不让本人知道。
  《昭雪》写于开追悼会的时候,当时的心情是难以言表的。平反时开了郭味蕖遗作展览会,在美术学院陈列馆三层,展了二百多件。影响还是很大的。去看展览的人不是很多,但是,凡是去看展览的人都说不得了。像苦老,一进展览馆就含着眼泪,边看边说:我们不如,我们不如。就是说,论学问、论学养、论画,都赶不上郭先生。他一口一个“我们不如”,不断地说着,令人十分感动。叶浅予先生从开始组织展览到开幕式,直到下午的研讨会,从头盯到尾。
  《写生》
  疏园春深花烂漫,荷锄抱甕自浇灌。
  自然化为写生稿,画图常留天地间。
  诗中的“疏园”,指潍坊老家住的房子,父亲自号“散翁”,房子号“疏园”,就像陆游号“放翁”一样的寓意。父亲是文化大革命中被疏散回老家的,当时的境遇、心情都颇似历史上的陆游。“花烂漫”中所指的花,要特别说明一下。当时从北京回潍坊时,没有东西可带,家里被抄(家)空了,只给了包袱皮两个,碗筷几双,暖(瓶)壶一个,衣服、旧皮鞋两双,当时是国画系革命领导小组的姚治华、陈谋签字批准的。家里的所有东西东西都被查封了,只允许拿走这些东西。还是沈希成先生帮忙给拿的。当时的情况很惨,抄家时把我的衣服也抄走了,大冬天我没有棉衣穿,也没有钱买,我只好向国画系写申请要回自己的棉衣,姚治华签字:同意将棉衣退回郭怡孮。
  父亲带回潍坊的除了破衣服及碗筷,就是花木。主要行李就是花木,花木没有被抄走,家里案子上的迎春、铁树都带回去了。离开北京那一天,田世光先生早上五点钟就去我家砸门送行,怕被别人看见。美术学院说是找人送,派了一个黑五类宗其香送行,宗其香不愿干,也没有到家里去,只是到车站了一趟。
  父亲回去后曾经给我二哥写了一封信,信中提到,冬天室内温度仅十度,但是花木却长得很好,迎春已经开花,一棵养了四十多年的铁树,与我大哥的年龄一样大。还有一棵枫树,种在花盆里,是父亲从香山挖的。后来我把它移栽到院子里。“疏园春深花烂漫”指的就是这些花木,全部家当,除了花木,一无所有。
  作为一个苦苦追求艺术理想的画家,已近晚年,却失去了一切,包括自己的作品,甚至人身自由,只带了自己所钟爱的花木乘火车回到故里,这件事本身就像是小说描写的情景。即便是如此,画家将荣辱置之度外,依旧像以往那样,对花写生,将花木的形象流传天地之间。体现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对事业、对艺术的信念。
  《作画》
  扶病作画在疏园,室小案窄二尺宽。
  展纸运用扫叶腕,长卷梅竹数丈连。
  父母亲抱病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,暂时离开了政治运动的漩涡,他感到自己又能画画了,也该画画了。他当天就画了五张长条。那时住在十来平方米的小屋里,没有桌子画案,只有一个条几,也只能画横长条的画。这首诗记载了当时作画的情景和复杂的心情。在这批画上的题跋里,父亲写了一些诗句,他仿佛是意识到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宿命--从屈原、陆游直至今天,忧国忧民、崇尚真理而屡遭打击迫害……,在诗句中,他将自己的悲愤得以宣泄、爆发,将对艺术的理解得以升华。
  潍邑解放庆功成,甘让地室供防空。
  全家走出广厦日,隻手唯携画几帧。
  这首诗写的是对画的情感,特别是珍藏的几帧古画。
  194年解放军攻打潍县是一场硬战,是解放军作战中遇到的第一个攻坚战。在军事博物馆里还可以看到对当时战况的记录。驻守潍县的是国民党的王牌军八军,是李弥的部队,全是美式装备。战斗非常惨烈,潍县三分之一的房子都没有了房顶,解放军攻城的第一个团几乎是全团覆没。
  当时我们家是有地下室的,是日本占领时期修的,修得非常好,很坚固,在潍县是少有的。当时我们全家把房子让了出来,给解放军做司令部,电台、通讯器材就在地下室里。我奶奶带着我们全家到我姥姥家住。我们烙了很多饼带上,街上到处都是铁丝网,到处是解放军把守,我奶奶去给当兵的交涉,甚至跪下求情。“全家走出广厦日,只手唯携画几帧”是写我父亲,出家门是带的是古画,有石涛的、有赵之谦的。在日本占领时期跑反,父亲也是在长袍里装着古画,别的什么细软都可以不要。特别是“二湘堂”石涛的画作,看得比性命还重要。这幅画是变卖了许多家产才买下的,是与日本人的文化团争夺回来的。这在潍坊传为美谈。
  《婚后》
  金石篆刻丹青册,今古文章与诗篇。
  唯望与君齐纳取,碧纱窗前共钻研。
  父母亲结婚之后,两人之间是一种新式的家庭生活,一种志同道合的感情关系。两家的家学传统就是金石书画、青铜器考证,读书作画是两人的共同爱好,自然有许多共同语言。同时,两人对新知识、新思想充满了向往。婚后不久,父亲便去了上海,到上海艺专读书学画,父亲把他所能买到的新书--进步文化书籍,特别是俄罗斯作家托尔斯泰的小说--往家里邮寄。只要有鲁迅先生的讲座,我父亲就去参加听讲。他参加了进步学生的赴南京的请愿活动,要求积极抗日,甚至参加卧轨,要求政府抗日。